今天髮型抓得完美，雖然早上沒有晨練很可惜，但狀態還是超棒！
木兔用鼻腔哼著最近流行的廣告歌曲，登上通往梟谷學園大門的坡道。他的背包裡頭，靜靜地躺著昨晚認真完成後，恭敬放進去的筆記本――他和赤葦的交換日記。
是他在和赤葦交往沒多久之後提出來的。決定之後，當天社團結束就一起去買交換日記要用的筆記本。樣子很普通，買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赤葦還一直確認是不是真的要這本。
可是，這樣比較有秘密進行的感覺啊？
「唷，木兔！早啊！」
是木葉，從後面揮臂毫不客氣往自己身上拍。
就是上禮拜在社團教室不小心被木葉看到那本用來交換日記的筆記，這傢伙立刻吐槽怎麼只有一點點，笑他怎麼都在講打球或吃東西的事……木葉直接拎起一頁，放到他面前，赤葦工整的字跡布滿在木兔的視線。「你該學學赤葦多寫一點！不然他也太可憐了吧？」
「可憐？為什麼？」
「你們為什麼要寫交換日記？」
木兔隨口道：「因為我想知道赤葦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在幹嘛啊！」
「那就對了！你想要知道赤葦的事，赤葦也會想知道你的事啊？」
說得也是。嗯，沒有錯。
他也要讓赤葦知道更多自己的事才行。
赤葦寫了很多，在教室和同學的笑話，和家人一起完成的料理，還有打球時他需要調整的細節……什麼都說。木葉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昨天晚上試著花更多時間來完成日記。
他可是王牌，理所當然完成了，而且成果超出預期。完美！好期待赤葦快點看到！
沿途和其他人打招呼，木兔走進自己的教室。
「早啊！」
「遠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了，今天社團沒練習啊？」
「對啊！好想打球！怎麼不快點到下午啊！」
「喂喂，第一節課都還沒開始耶？」
「春奈早啊！木兔他在嗎？」聽見自己的名字，木兔抬頭就看見站在教室門邊的白福，對方發現後朝他一招手就踏進教室裡，其他一班的同學也習慣排球社的人自由進出。白福進來劈頭就問：「木兔，我的筆記本呢？」
什麼筆記本？噢，是生物筆記。
「欸？等、等一下，我找一下！」
白福顯然對他的回答不甚滿意，挑眉道：「我應該說過今天一定要還！」
「有啦，我今天有帶來！出門前的時候放進背包的！」木兔慌亂地翻找著背包，拿出一張張沒整理過的考卷、通知單，仔細看著背包裡混亂的雜誌和書籍。
木兔無意識地發出「唔呃」聲，白福似乎察覺其中相當不妙的意涵，倏地將拳頭握緊。
「木兔――」
「等一下！我找到了！」
受到女子宿舍般結構的家庭影響，木兔很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他半跪姿、雙手高舉將筆記本呈上，扯出音量來表現誠意：「請收下，白福大人！」
白福拿過筆記本，看向木兔迅速放進手裡、看起來被壓到的嗨啾，飄逸地旋身離開一班。木兔敏銳地感受到危機解除，放鬆下來、直接跌坐回課椅上，忍不住搧了搧衣領。
「哈啊，好可怕……」小雪真的好可怕啊。
同班的其他人剛才在一旁看熱鬧，見白福離開才湊過來。木兔也不客氣，直接從其中一人手裡搶過飲料就灌了一大口。
「誰叫我們光太郎每次都要在考試前才要抄筆記。」
「喝太多了啦！剩下半罐了……」飲料的主人發出哀號。
前桌的同學嘻笑著調侃：「欸？原來木兔你有準備考試啊？」
「那是當然！」木兔挺起胸膛，得意地比出勝利的V道：「我可是王牌耶！」
只要飛過最低及格線就可以了，為了繼續打排球，這點事他還是做得到。
鐘聲響起，開始今天的課程，靠窗的木兔卻沒多久就分心了。離遇到赤葦的時間還好久啊，不知道他看到日記的內容會有什麼反應呢？啊啊啊！好想快點拿給他！
喔？
赤葦這節是體育課嗎？木兔被外頭的風景吸引住，小他一歲的男朋友正和另一個班級踢足球。啊，不對不對，往左邊、不是啦！截他球啊！喔唔！被繞過去了！
嗯，赤葦足球踢得很爛耶。還是繼續一起打排球就好！
「想去踢足球嗎？木兔同學？」
「我去踢一定比較好、欸？」抬頭木兔就看到教古文的老師站在桌旁，只能尷尬地哈哈笑。
古文老師正巧是足球社的社團教師，他和善地微笑道：「看來我得要闇路老師聊聊了。雖然已經三年級，足球社還是很歡迎你來，木兔同學。」
木兔反應很快，抱住對方的手臂大喊：「不能這樣！教練，我想要繼續打排球！」
還有些昏睡第一節課堂，因為木兔的言行瞬間清醒，一班的笑聲爆出了走廊。老師哭笑不得，唸了幾句就放過了他。一下課，隔壁班的小見和猿杙就迅速跑來問發生什麼事。
早上的課就這樣順利度過。午餐不是和球隊一起，而是和班上的同學享用家政課做的成品。才剛要開動，木兔瞥見赤葦從他們班經過，跟著看過去，對方停在五班門前正和雀田講話，應該是球隊的事吧？他雀躍地從背包翻出交換日記到門口等著。
見赤葦朝一班的方向過來，木兔興奮地揮動雙臂。「赤葦！嘿嘿嘿！」
「木兔學長。有什麼事嗎？」
「我非常認真。」
「是的？」
「超級無敵認真，寫完了。」木兔朝赤葦遞出筆記本。
以期待的眼神盯著對方猛瞧，等著赤葦打開之後看到的反應。
「三年級的生物筆記？」
「什麼？」
「這本是生物筆記。」赤葦攤開其中一頁，上面有著用兩種原子筆完成的植物插圖，還有熟悉的筆跡解說。赤葦將筆記本給木兔。「認真完成是很好，可是不快點還回去的話，白福學姊要生氣了。」
「咦？可、可是，裡面應該是……」
「是什麼？」
木兔拼命地左右甩動那顆貓頭鷹似的腦袋，赤葦不放心追問一句「確定沒事嗎？」，他又用力上下點頭，直到學弟的背影完全離開三年級的教室。
完蛋了！生物筆記在這裡的話，那小雪手裡的是什麼啊！
木兔顧不得午餐，到三班等著去福利社的白福。
如果是小雪看到的話，唔！沒關係，犧牲一個禮拜的可樂餅就沒問題！
「啊，小雪！今天早上我還你的筆記本呢？」
「拿去交作業了啊？可能收去辦公室了，也可能還沒收。唔，木葉！你來一下！」白福喊了正在和小見他們一起吃飯的木葉，木葉不明所以地吸著牛奶過來。「木葉今天是值日生，你問他。」
「怎麼了？木兔？」
雖然情況緊急，卻不知道從何解釋起才好。木兔沮喪地垂下肩膀。「啊……那個、交換日記……」
「日記？」木葉想了一下，明白過來木兔講的是什麼。「喔喔，你說那個啊，怎麼了？」
抓著木葉到三年級走廊的樓梯旁，木兔皺著臉、囁嚅著把事情說了一遍。
「搞什麼啊！我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就交過去了！」木葉慌亂地喊出來後瞬間壓低嗓音，問：「那白福的筆記呢？」
木兔從身後拿出另一本完全一樣的筆記，木葉鬆開咬到全是齒痕的吸管、接過筆記迅速翻動。確定內容真的是生物筆記後，肯定地道：「嗯，你會被白福殺掉。」
「怎麼辦啊！木葉！」木兔抱頭、原地蹲下吶喊。
「去把筆記偷換回來吧？我剛剛去生物教室的時候，雨森還在。」
雨森是一班和三班的生物老師，木兔和某些學生會偷喊他「鬼森」。要求很多，上課嚴格，至少不會容許木兔像今天早上和古文老師那樣開玩笑，或讓他輕而一舉地混過去。
聽見木葉的提議，木兔縮進樓梯角落，覺得今天一早所有的活力全都在這個瞬間確定死亡。
「喂，決定好了沒？王牌。」
這個稱呼刺激到木兔，他抓住木葉的制服褲。「好！現在就出發！去把日記拿回來！」
怕對方又惹出什麼事情來，木葉只好跟著一起到生物教室。
從玻璃看進生物教室，裡面沒有學生，那麼雨森會在裡面嗎？偷偷搭上拉門，木兔打算悄悄潛入，然後迅速地交換筆記本，但腦內理想的行動卻在施力之後整個人頹喪到極點。
「木、木葉……」
「怎麼了？雨森在裡面嗎？」
「不是啊，教室門是鎖著的。」
木葉不信，跟著嘗試推動拉門，但門卻紋絲不動。木兔抓著木葉。「接下來怎麼辦啊？」
「放棄吧，最多之後被叫去碎念半個小時吧。」木葉聳聳肩，以力量二拖著已經失去靈魂的隊長返回三年級的教室。「不過日記裡面有赤葦的名字，你先想想要怎麼和他說吧？」
啊，對啊，要和赤葦說才行。可是……
「一定要說！知道了嗎？絕對要說！」自己的想法像是被發現了，木葉重複講了好幾次。
唔，要和赤葦說啊……
這個課題，變成木兔下午課堂時間的煩惱。
要怎麼告訴赤葦好呢？赤葦會生氣嗎？會，可是他都只生氣一下。
如果是赤葦的話，會怎麼做呢？不，赤葦一開始就不會搞出這種事情來吧？在球場也是，赤葦一直都是準備好的狀態，他都沒有慌張到不行的時候嗎？
自動鉛筆在木兔噘起的嘴上晃動，幾次之後，滾落到課桌上。
……啊，有過。就在上個月。
「赤葦。」
「馬上就完成了，請稍等一下。」
他趴在課桌上看赤葦寫著社團記錄，說好等會要一起去逛運動用品店的。
「不是啦，我有問題要問你。」
「什麼事？木兔學長。」赤葦的視線沒有看過來。
「赤葦你啊，是不是喜歡我？」
金眸緊盯那張專注的側臉，還有不斷搖動的筆桿時，忍不住脫口而出。原子筆在紙面上劃出不自然的痕跡，赤葦停下筆，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赤葦你有聽到我的問題嗎？」他又問了一次。
木兔從沒看過這樣的赤葦，對方用陌生的表情回道：「我聽見了，木兔學長。」
「我覺得我應該是超級喜歡赤葦。」赤葦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第一次看見，可是他喜歡這樣的赤葦。
「……為什麼？」
「因為赤葦像排球。」沒有太多思考，他就那麼回答了。「赤葦喜歡我嗎？」
「喜歡。我也……喜歡木兔學長。」
「是嗎？太好了！」得到赤葦肯定的回答，瞬間胸口飽滿起來。
太複雜的事情木兔不明白，但他知道赤葦看著自己很久很久。是因為自己太厲害了？當然！還是自己很讓人擔心呢？應該沒有吧！木兔在某次扣球的瞬間，突然得到答案了。
是不是因為赤葦很喜歡我呢？就像我盯著排球不放一樣。那，我喜歡赤葦嗎？
得到答案，木兔也沒有要放在心裡的意思，在那個只有他們兩人的下午，他問了赤葦。
相互說了喜歡，那接下來就該交往吧？
隔天牽住赤葦的手、湊過去討親親的時候，居然露出一臉震驚，才回應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赤葦的樣子總像做好什麼覺悟，就像是「最後一次」一樣。
「赤葦！我們來交換日記吧！」
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吧！我可是很可靠的！
這才是一切的開始。
可是赤葦的日記裡，好像都還是寫有關自己的事。而自己的部分，也都是自己。
我有好好看著赤葦嗎？木兔將額頭敲上課桌，瞥向紙頁上印著的數學算式。
真是……糟糕啊，我。明明說了喜歡的。
「木兔，你在幹嘛？」
木兔聽聲音就知道是小見。
同班的人看他一下課就把自己塞進桌子底下，立刻去喊來隔壁班最愛湊熱鬧的排球隊員。小見掐了一把眼神空白的木兔，朝一旁的猿杙攤手道：「猴子，我看這個是不行了。」
「別放棄嘛，不然只好去請赤葦來了。」
聽見「赤葦」木兔猛地站起直接撞上課桌的抽屜，他摀住頭頂、制止這兩個人。
「不行！不能找赤葦！我可以自己解決！」
「哎呀，長大了呢，我們的隊長。」小見作勢按了按眼角。
猿杙欣慰地點點頭。「真是好孩子啊。」
三人又是一陣胡鬧，直到鐘聲響起才離開一班。
課堂一開始，木兔才警覺時間越來越逼近社團時間，胡思亂想了一節課結果他的麻煩還沒解決。
不然再去一次生物教室？搞不好還有機會！嗯，就這麼辦！
木兔一聽鐘聲響起，拔腿就往生物教室跑去，卻撞到教室裡剛出來的學生們。
「您在這裡做什麼啊，木兔學長？」
「欸？赤葦？」
雨森從教室裡探頭出來，眼神銳利地問：「木兔，你在這裡幹嘛？」
木兔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心虛。「不、沒事！我只是路過！剛好經過而已！」
拔腿逃離現場，木兔到要去社團活動前仍沒有把事情解決。
「怎麼辦啊？」
「你和赤葦說了嗎？」木葉特地先過來一班找他。
「還沒。」垮著頭髮，木兔抓起背包要往二年級的教室去。「我現在要去說。」
木兔趕到五班的教室時，赤葦正和幾個同學說話，有人率先察覺木兔，向赤葦指了指走廊，他們又說了幾句後便結束了話題離開。偌大的教室，就剩他們兩人。
「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那個、赤葦……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在赤葦收拾背包時，木兔覺得應該盡快告訴對方。「就是今天我不小心、」
「啊，木兔學長。」赤葦打斷了木兔的吞吐。「交換日記呢？是今天吧？」
「對不起！」
木兔將自己不小心把生物筆記和交換日記搞錯的事全部都告訴了赤葦。
「裡面寫了什麼？」和木兔預想的回答不太一樣，他看進赤葦那絲毫不亂的眼眸。怕木兔沒聽清，對方又問了一次：「木兔學長在日記上寫了什麼？」
「喔，我寫了、」木兔的嘴開闔一陣，才悄聲道：「直接說出來很害羞耶！」
「不能說嗎？」
木兔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這次我很用心寫了喔，給赤葦的日記。」
剩下幾個禮拜春高就要來了，腦子裡都是排球，偶爾才會想到赤葦。
赤葦的事就像排球。快樂或沮喪都會遇到，可是會讓人想要一直繼續。贏球就會快樂，輸了也沒什麼好難過的，只要繼續變強就可以了。一定會有不高興的事情發生吧，可是也一定有好事，不論是什麼，能在一起、感受到赤葦，多知道對方的事情，多反省，那麼就算發生過不好的事情，也會慢慢變成快樂的事，而且會越來越多。
昨晚在倒數春高時，讓木兔意識到和目前隊友打球的時光所剩不多，認真地想了赤葦的事。
「交換日記，我確實收到了。木兔學長。」
木兔只覺得自己把完美的日記內容說得結結巴巴，赤葦卻好像能夠明白。為什麼呢？
「不對啦！筆記本還在鬼森那裡！要是被他看到的話、」
「是雨森老師。」赤葦嘆了口氣糾正。「被聽到的話就麻煩了，木兔學長。」
木兔慌亂地抓著頭髮。「哎唷，管他到底叫什麼、要是不快點把筆記本拿回來的話、」
「我拿回來了。」
「欸？」
「拿回來了。」打開背包，赤葦從裡面拿出一本筆記本。「下午的時候，我去生物教室拿了。」
木兔搶過那極其普通的本子，隨意翻了翻，上面確實是他和赤葦的筆跡。
昨晚寫的最後一句話，清楚地落入木兔的眼裡。
「不想結束啊。我要一直打排球到死掉，和赤葦在一起到變成老爺爺為止。」
瞪大眼眸，木兔湊近反應淡薄的學弟。「赤葦！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就是很普通的進去辦公室，跟老師說我不小心把東西夾進去了。」赤葦會得知這件事，是透過木葉。「雨森老師也上我們班的課。」
「普通……」木兔愣了好一會，才一臉不甘心地道：「可惡，這個詞好帥啊！普通！」
普通嗎？能把厲害的事情做得稀鬆平常，太厲害了啊！
扣球呢？我的排球，也能追求普通嗎？
「木兔學長？」
察覺不小心陷入自己的世界，木兔回過神來，咧開笑容。「太帥氣了！赤葦！」
「我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但、謝謝。」
木兔還想牢牢地把「普通」記住，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就和赤葦一起前往社團活動。直到自主練習結束之後，木兔在脫下護膝時發出驚呼：「耶？所以赤葦都看過日記了嘛！那幹嘛還要我講一遍！」
「因為這次的事情是木兔學長的錯。」赤葦迅速地換上制服，準備寫今天的社團活動記錄。「學長想過被看到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嗎？」
「嗯……大家就會知道『我超級喜歡赤葦』？」木兔咧開笑。
「唔。」
木兔換好制服，拿了顆球坐到赤葦的隔壁拋動著。「不管其他人怎麼說，我都會繼續喜歡。」
地板摩擦出折疊椅凌亂刺耳的碰撞，木兔才發現赤葦的進攻。
細碎、急躁的親吻，和打球的風格不同，很難想像這是赤葦。
木兔張嘴，讓唾液交纏在一起，直到換不過氣，兩人才喘息著分開。
「哈哈哈！赤葦真的很喜歡我耶！」抱住皮膚微燙的赤葦，木兔又在他臉上親了幾下。「要和我一起快樂到一百三十歲才行！到那時候還要打排球喔！赤葦！」
赤葦皺眉。「一百三、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木兔學長。」
「赤葦不要每次都說不可能啦！」
「可是這真的不可能。」
居然講了兩次。「可惡，我一定要反駁你這句話！等著吧，赤葦！」
「學長幹嘛執著一百三十歲啊？」
「赤葦不知道嗎？奶奶跟我說世界紀錄是一百二十二歲！所以我一定要超越！」
赤葦鎖上社團教室的門，兩人一前一後走向梟谷學園的大門。木兔和以往一樣隨意晃動手臂，卻被從後方抓住，那比自己還長的手指，滑進指間，扣住。木兔停住腳步，看向後方的赤葦――表情又不一樣了呢，好像很輕鬆的樣子。
木兔笑著晃動兩人牽在一起手。「被看到也沒關係嗎？」
「要是被看到……」赤葦故作沉吟。「他們也會知道『我超級喜歡木兔學長』。」
「是嗎？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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