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1日 星期五

岩及/吃咖哩不要穿白色上衣

*岩泉一x及川徹

*岩及離別三十天活動文


   即便這個空間就剩他們兩人,不論是岩泉還是及川都慣性地壓抑喘息。

  破碎的呻吟全都付諸在滿是岩泉氣味的枕頭中,及川渾身都是濕氣,汗水和無法吞嚥的唾液,緊貼著彼此的皮膚,而那體內潤滑開來的濕軟,正小口而貪婪地吸吮著岩泉晨起後的硬挺。

  岩泉倒是沒打算讓及川耗力太多,挺直腰桿,撞入到對方的深處,速戰速決的快攻在這時候最為合適。

  直到在完全沒入最深處時,及川夾得死緊,然後無法控制地收縮著,像在做最後的抗議,無力地任由剛才放肆在體內衝撞的勃起抽離,緩緩地摩擦過每一寸被磨紅、蹂躪的敏感。

  「唔……」及川換了個姿勢,翻過身讓自己舒服一些。

  將保險套拿掉的岩泉,視線卻落在對方線條結實卻柔韌的背脊和腰臀,許久才收回目光。

  丟掉手裡宣洩出的慾望,岩泉從床鋪上坐起身,抬起及川的右腳踝,小心地撫摸腳趾,低聲問他:「還痛嗎?」

  另一頭傳來對方的嘻笑,「小岩再多摸幾次就不痛了。」

  「痛死你好了,垃圾川。」看上去沒有大礙。


  兩家的長輩都約好一起參加社區旅行。及川維持晨跑的習慣,結束後就在家門前遇見正好要出發的兩家父母。岩泉的母親見是及川,邊說著「阿一還在睡覺」邊讓他自己上樓。彷彿是自己家的延伸領域,及川熟悉地往岩泉的房間去,正盤算著什麼壞主意的時候,卻沒注意到漆黑房中的陷阱,一進門就踢到岩泉攤在寢室地板上的東西。

  聽見哀號和物品碰撞的激烈聲響,岩泉慌張地從床舖上跳起,看向那個在門口抱住腿的傢伙。

  「你搞什麼東西」、「為什麼現在出現在這裡」、「幹嘛不開燈啊!呆子!」……雖然想問的問題一堆,但岩泉還是把問題吞了回去,打開門旁的開關,上方的光線啪地照清楚物品散落的位置。

  岩泉從自己的抽屜翻出簡易的醫藥盒,脫下對方的襪子,暴露出修剪得宜的趾甲,被踢腫發紅的指肉,正可憐地蜷曲在一起試圖降低疼痛。雖然不算是什麼大傷口,不過岩泉仍是小心地處理。拿起棉花棒,沾了軟膏替及川塗抹。這傢伙的身體明明異常敏感,先是手指,再來是背脊和腿腳。但就算有一絲不適,只要踏上球場,及川總會想辦法迫使自己身體調適過來。

  

  啊,一大清早的,就讓人煩躁。

  「你搞什麼?」見及川還皺著臉緩解踢到趾頭疼痛,岩泉問:「我爸媽呢?」

  「跟我家老爸老媽出門了。」

  岩泉伸手抓住及川的手臂,扶著讓他單腳跳著坐在床鋪上。捧著及川的腿,他仔細審視自己上過藥的地方,緩緩地按摩上方的小腿肌。

  四月,他就要開始大學的生活,期待自己所學到的東西都能夠為場上運動的選手做些什麼。而自己的這份選擇,和及川沒有關係,受到空井崇選手的影響更甚。只是,及川在球場那種近乎折磨的自我要求,讓岩泉更加堅信自己該走上這條路。總有些人,對自己的身體從沒當過一回事的。

  他的選擇,和及川無關,真的。

  只要及川在阿根廷好好發展,他身邊總有更優秀的防護員在。

  現在的自己還只是「零」。

  「小、小岩……」

  聽見及川喊他,岩泉才注意到對方臉色不對。他沉下表情,注視那溫度升高的耳垂。對小腿的揉按沒有停下,岩泉循著那漂亮的肌肉線條摸去,慢下節奏的碰觸混著及川的喘息,讓房間裡的空氣變得黏膩起來。及川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嘴裡喊著岩泉的聲音,分不清是命令還是哀求。

  「喂。」岩泉的頰有些燙,因為自己嗓音的乾啞,還有那份欲求,「我爸媽他們真的出門了?」

  及川沒答話,只是朝岩泉吻了過去,讓對方重新倒回才離開沒多久的床鋪。


  「唉,真是的。」

  岩泉摀住臉。假日的上午就弄得一團糟,居然那麼輕易地被及川牽著鼻子走。

  自己好像太縱容他了。

  「小岩。」及川瞪向地面上的罪魁禍首,「所以那是在幹嘛?」

  及川踢到的東西是一個大行李箱,裡面凌亂地放著衣物、排球、日常用品還有哥吉拉。

  「當然是收拾要去大學的行李。」有一大部分到時候會寄送到住宿處,只是基本的用品還是要先帶去。岩泉撇了一眼,那趴在隔壁準備要到另一個時區的傢伙,道:「你不用嗎?」

  及川噘起嘴,「到時候就會咻咻咻收完了。」

  「你以為是去合宿啊?」及川只有排球的東西會記得帶。就過往合宿的經驗來看,這個人總是會忘記東西。岩泉下床,撿起那些被及川慌亂之下弄掉到行李箱外的東西,傳授他收拾的秘訣:「我媽叫我從早上起床到睡覺之前摸到的東西就放進去,說是代表每天都會需要它們。」

  「哼嗯,所以小岩放哥吉拉?」

  「很重要啊。」哥吉拉,而且是他的生日禮物。床上這個笨蛋,為了配合自己的喜好送的。

  及川還沒有要下床的意思,「那及川大人的照片呢?」

  「喏。」岩泉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張遞給他。

  「欸?真的有放?」及川從岩泉手裡拿過來一看,是他們三年級引退時的社團合照。他哀號出聲:「為什麼是這張啦!這張超醜耶!」

  「因為你的臉很好笑。」其實大家的臉都很好笑,用一臉平常的樣子來包裝三年結束的不甘心。

  「什麼啊?」及川還想接著說,兩人的腸胃卻提醒該吃飯了,「小岩我餓了!我要吃拉麵!我要吃炸雞塊!不然,給我蛋包飯!番茄醬要很多!」

  「你吃大便吧。」岩泉從衣櫥裡翻出一件衣服換上,「只有咖哩。」

  「咖哩也可以,我喜歡咖哩。」趴在床上的及川還裹在被裡,踢著小腿,對岩泉的菜單滿意地咧開笑。見他要離開房間下樓,對著岩泉的背影大喊:「如果是哥吉拉咖哩的話我會恨你。有聽到嗎?小岩!」

  岩泉當然聽到了。因為太喜歡,去年他訂了哥吉拉咖哩嘗試,結果把兩個高中生辣到流出眼淚。

  走下樓梯,岩泉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母親昨晚先煮好的咖哩。雖然也可以煮飯,不過他伸手拿了旁邊的烏龍麵麵條。從國中開始,只要留岩泉一個人看家,冰箱總會先準備好咖哩。得知這件事的及川,也總以「怕小岩一個人寂寞嘛」過來家裡一起吃,後來母親就越煮越多。

  岩泉拿起勺子攪動鍋裡的黏稠,它們沾黏在被奶油與洋蔥炒香的雞腿肉,還有切得大塊卻被時間燉煮得鬆軟的紅蘿蔔與馬鈴薯塊……不過,以後這些都是不需要的吧?

  他要離開家,而及川也是。

  岩泉盯著咖哩旁的那鍋滾水,將麵條放了進去。鍋邊的泡沫,撐不住滾開的熱度反覆爆裂。隨著澱粉加熱,白色浮沫拼命地向上衝來。

  浮起來的話,就要弄掉才行。

  滿出來是不行的喔,阿一。

  蓋上鍋蓋,它也還是會跑出來。

  母親讓自己學著煮麵條時的聲音不斷地在岩泉耳邊響起。

  蒸散的熱氣讓他瞇起雙眼,然後抓準時間,岩泉伸手關掉瓦斯。失去沸騰的熱度,那些曾經滾到足以湧出鍋外的泡沫就在視線裡慢慢消失了。

  「咖哩、咖哩!我愛吃的咖哩!」聽見及川哼著奇怪的旋律下樓,岩泉才將注意力從鍋內抽離。

  動手撈起麵條,快速地用冷水沖洗過後,再和那濃稠的咖哩一起滾過。

  將兩人的份量一同端到餐桌,岩泉剛坐下就注意到及川身上的衣服。

  「喂,誰跟你說可以拿的。」那件上衣他明明就收在行李箱啊?

  及川拿起筷子,不解地問:「有什麼關係嗎?」

  是沒什麼關係。岩泉撇嘴,說了聲「我開動了」。

  兩個人的吃飯時間通常也離不開排球的話題,但今天卻沒什麼興致。岩泉說起前天和花卷回社團露臉的事,然後一起用手機看了會立花紅鷹和阿德勒斯第三回合的比賽。

  他們吸著麵條的聲響夾雜在比賽的轉播聲中。

  「及川,你會做菜嗎?」

  岩泉盯著螢幕,這局輪到立花紅鷹的舉球員發球。

  及川很輕易就會因為好吃的食物而快樂,而及川的母親很會做菜,學校裡追求者送的食物也是沒有間斷,自己卻沒什麼下廚的經驗。岩泉記得國中的家政課這傢伙燙到過,手指上起水泡,那段期間練球似乎都不是很舒服。不是疼痛,就是指尖的感覺不對。

  「為什麼?我又不需要。」及川眨眨眼,語氣理所當然。困惑的表情一變,以嘲諷的模樣說:「不過像小岩這樣欠缺魅力的話,就只能靠料理加分了啊。」

  「你這傢伙真是欠揍。」又再閃避話題。

  及川吸著麵條,「只是煮麵的話不能算是料理吧?小岩還有得學呢!」

  被對方用評論家的語氣這麼說,岩泉突然問:「那你想吃什麼?」

  「欸?」

  「我問你想要吃什麼菜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為什麼非得要聽到答案不可。

  「我想、」

  及川模糊地把後半句話話含在嘴裡,但岩泉注意力此刻並不在對方的回答上——

  「啊!你搞什麼、」

  岩泉忍不住音量拔高。方才及川手裡的筷子不知怎麼地一震,咖哩就這麼飛濺到身上穿的白色上衣。岩泉連忙離開位置,命令道:「脫下來。」

  「小岩好色噢……」嘴裡這麼說著,但還是乖乖脫下來,「不過我沒事啦,咖哩已經冷了。」

  岩泉沉默地看進及川的眼裡,直到螢幕上的比賽爆出歡呼時才說:「喔。」

  「我拿回去弄乾淨吧,老媽有教我怎麼弄掉。」拿去浴室簡單處理,及川穿回自己剛來時所穿的衣服。


  因為這場突發事件,兩人的午餐結束得隨便,最後立花紅鷹和阿德勒斯的比賽結果也不得而知。送走及川,岩泉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看見堆滿雜物的行李箱。突然地,他湧出一個念頭——清空箱子。

  岩泉縮起身體,嘗試著想把自己放進去。

  理所當然是失敗的。

  嗤笑自己愚蠢的念頭,岩泉起身繼續進行貼在書桌前的計畫表。

  前往大學就讀運動科學系只是第一步,他另外看中的是這間大學在海外交流的學校,才以此規劃後續安排。就像及川排除一切只為跟上布蘭可的腳步,自己也有要追求的目標。

  再次回過神來,從書本上抽離,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

  岩泉以手掌溫熱自己的眼。專注閱讀這件事要好好習慣才行啊,知識和實作,一個都不能缺少。

  叮咚——!

  門鈴響時,岩泉正伸著懶腰。困惑地下樓應門,門後的人卻是及川。

  「你搞什麼東西,直接喊我來開門不就好了嗎?」

  及川笑得燦爛,「想按按看嘛!然後衣服我處理好了,跟新的一樣!」

  「喔,謝啦。」岩泉接過裝著衣服的紙袋,然後問:「對了,咖哩還有,你留下來吃嗎?」

  「不用了,我跟猛一起吃飯。晚安啦,小岩。」

  「嗯。」

  岩泉看著及川的背影離開,直到聽見隔壁的門被打開又被關上後,才鎖上自己家的大門回到寢室。

  從紙袋裡拿出那件洗過、烘乾的白色上衣,抽出時明顯地飄出屬及川家洗衣精的味道。

  他看向咖哩噴向的位置,左胸口上的印記,已經沒了當初醒目的色澤,就像及川說的,好像是新的一樣。正當打算把衣服放下時,岩泉卻突然皺起眉頭緊盯著那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仍有極淡的淺色痕跡攀住纖維不肯鬆手。

  岩泉伸出手指搓了搓,想要確認它是否存在,但那頑固的污痕好像擴散開來了。

  「我問你想要吃什麼菜啊?」

  「我想要跟小岩一起吃飯。」

  他咬牙。

  最後鬆開唇齒,狠狠地抓起那件白色的上衣,扔進那空無一物的行李箱。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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