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2古森&佐久早,親情向
*排民沒有輸活動文
佐久早聖臣是什麼樣的人呢?
怪人,潔癖,很強……這些形容古森都聽過,但要他來說佐久早就是一個噁心的人。
看著剛練習完在場邊伸展的表弟,對方的上半身和蓬鬆的自然捲直接緊貼在體育館的地板,肢體柔軟得不像話。噁心幾乎是古森對佐久早專用的詞彙,說出口之後,換到對方一個得意且挑釁的笑。這對總是把表情藏在口罩下的佐久早來說相當難得,古森也就樂此不疲,霸佔這個稱呼。
兩人從社團教室離開、準備回宿舍時,看見學校的體育場仍燈火通明,古森便拉著佐久早一起爬上觀眾看臺坐下,望向場上還在進行練習的體育社團。下個禮拜就是井闥山的運動會,校內的體育校隊都等待在最後的接力賽中一決勝負,言語交談間總磨擦出不妙的火花。雖說有獎勵,不過果然還是為了社團的面子吧?
「別受傷。」在決定完大隊接力的棒次之後,飯綱只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古森聽其他三年級說,隊長在走廊上和棒球社、游泳社毫無形象地吵起來。這個人真的很有趣欸?
不過哪個才是真正重要的,大家都心裡明白。
春高,他們真正的戰場就等在後面。
古森撐著臉頰,看向練跑中的足球隊,道:「不過就算是這樣,還是不想輸啊!」
在夜風裡,他隱約聽見佐久早短促的回應,又像只是沉默。
「剛剛我媽打電話來問要不要來看我們比賽。」
古森對喜於各種家庭活動的父母早已習慣,而身旁的佐久早也早被拉進古森家的習慣裡。國小時的運動會,古森的父母興沖沖地準備好攝影器材,為他們紀錄下體操表演、滾大球還有短跑比賽等,而國中時也沒有缺席,有一回還全家到場。
本來堅持一個人吃便當的佐久早,被他拉著到古森家準備好的野餐墊。察覺佐久早不喜歡操場的塵土,隔年古森家從地墊升級成帳篷,引來家長與學生的注目。
「有點遠。」井闥山和兩人的家都位在東京,卻不是一個市的距離。
古森比了一個勝利的V,說明自己的任務:「對啊!所以聖臣的精采表現就交給我吧!會把你拍得很好看!」
「不准拍,也不准傳給我家裡的人。」
佐久早的家人雖然不會親自到場參與,卻會事後一起看影片,弄得佐久早相當不自在。
排球比賽也是。
只要有空,古森家裡就會到場替古森和佐久早加油。
國中時古森跟著家裡一起看母親拍的影片,古森看向裡頭聽到哨音後發球的佐久早。父母們看見的是他們爭奪勝負的慾望和奔馳,只有他看見的是佐久早那股噁心的執著――用那獨有的柔軟,去挑戰另一個強大的身影。
「太噁了……」對著佐久早在場上露出的笑容,他喃喃地道。
於是在升上高中時,古森轉到自由球員的位置。
井闥山第一次的社團活動時,聽古森報出期望的位置時,他明顯瞥見佐久早眸中的情緒和深沉,古森只是笑著回應那個眼神。他會證明自己能做得很好,在接球這個領域裡,古森元也會成為兩個怪物正視的對手。
成為自由球員後,訓練菜單大幅變化。練習時他還是和佐久早一組,卻有些不太相同。再次上場和牛若比賽時,他終於真正地感受到佐久早面對的是什麼。
「好噁心啊!」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古森被翻弄起的卻是內心的勝負欲。
讓古森更加驚訝的是自己,在成為自由球員之後,比起眼前的牛島,他更不想和佐久早繼續成為隊友。啊,要是這傢伙站在對面變成對手的話,我要怎麼做呢?
只是假想,就讓他頭皮發麻、興奮不已。
挑戰的那天,快點到來吧。古森默默地道。
「來!聖臣看這裡!」
佐久早轉頭避開古森的鏡頭,最後手機畫面只留下一撮模糊的黑捲髮。佯裝不滿地「嗤」了聲,古森轉頭去和班上的其他人合照。見佐久早仍和人群保持距離,古森拿他沒辦法,只得朝他過去並且在安全距離內拿起手機自拍了一張。
盯著那張照片許久,佐久早就佔據畫面的一個小角落。不過,就這樣吧。
運動會進行的相當順利,佐久早的賽程已經結束,古森還有一場短跑的決賽。檢錄完畢後,古森站在起跑線上專注地聽著指示,直到起跑聲響起――
幾乎是一瞬就結束了啊,和排球完全不同呢。
唔,第三名,算是不錯了吧?
古森喘著忍住想跌坐在地的念頭,朝班級的方向揮了揮手,他們的加油聲可真激烈。混著汗水的餘光,讓古森看得不是很清楚。佐久早那傢伙偷偷摸摸地在幹嘛?
「古森同學真是個不錯的傢伙呢。」剛要回班上時就聽見同班同學正在談論自己。
畢竟升上二年級後重新分班,有大半不是原先一年級認識的人,古森停下腳步、將自己藏到一旁,避免自己闖入後讓他們感到尷尬。
另一個人試圖將他的表弟拉入話題內,「佐久早你怎麼想的?你們是表兄弟吧?」
「嗯……古森、」佐久早沒有猶豫地道:「就是個噁心的傢伙。」
「欸?」問的人尷尬地笑出聲,似乎沒想到佐久早的回應會是如此。
正巧聽見的古森瞪大眼,忍不住揚起嘴角。佐久早這種說話方式大概又要被誤會了,但誰叫「噁心」這個詞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呢?
不過……是嗎?是嗎?啊,在聖臣眼裡,他也噁心起來了啊!
死命抿住唇,古森不讓自己笑出來。唇線扭曲了會,嘴角垂下又上升,幾次反覆。古森斟酌著時機,過去將佐久早帶離現場,「啊!佐久早,該去球隊那邊集合了!」
笑著朝同班的人揮手,古森請他們等一下要記得幫排球隊加油。
佐久早盯著身旁那張圓潤的臉,皺起眉頭,毫不掩飾地道:「噁心。」
「……」啊,這個是發自真心的,太過分了吧?
伸手揉了揉臉頰,確認表情不是太奇怪後,古森對自己還是忍不住笑出來感到焦躁。
得到佐久早的肯定,就像被扯入了同一個領域,那是怪物所在的地方,挑戰對方的心情不斷在胸口翻攪。自己不需要佐久早作為隊友的安定,古森想要知道成為對手的他。
唔,好想,快點打敗聖臣啊!前天比腕力已經是第三百二十次輸了!好不甘心!
「喂,快去你的棒次。」
拿下口罩,佐久早將脫下的運動服外套放到一旁,「別跑太慢了,元也。」
「你才要好好接住咧。」
畢業之前再當一陣子的隊友吧,聖臣。
古森轉身後收斂起笑容,反覆進行深呼吸並專注地盯著跑道。
在聽見裁判的喊聲後,沒多久第一棒起跑了。隨著棒次數字增加,領先在前的田徑社已經跑了操場兩圈,排球社和棒球社緊跟在後,古森側身移動,準備搶在棒球社前佔領內圈跑道。從三年級的攔中手裡接過棒子,古森飛快地跨出步伐――別受傷,然後拼命地向前跑。佐久早就在前方,只要把手裡的接力棒交給他就行了。
只要……
交給他……
但古森手裡的金屬卻沒有準確地放進佐久早扣球的掌心,耳邊的嗡鳴放大了場邊觀眾的驚呼。
啊,不可以,不能在這裡輸掉。
古森手腕一轉,佐久早穩穩地接住了,一個轉瞬那蓬鬆的捲髮就風中飛揚。
「哈哈哈哈!搞什麼!」被排球社的社員攙扶到一旁,古森忍不住笑出聲。
啊啊,又是那個噁心到了極點的柔軟度。
古森嘆了口氣,平復呼吸、打起精神加入其他隊員的加油吶喊,最後在飯綱過終點線時和大夥一起衝了上去,拉著滿臉不情願的佐久早一起。
結束頒獎和社團的團體拍照後,古森蹲坐在一旁檢查手機的照片數量是否夠滿足家人。
總而言之,先傳幾張照片過去吧?
正當古森苦惱著是否要將一開始偷把佐久早拍進去的那張傳過去時,另一支手機遞過來擋住了他的螢幕。古森抬頭,看見表弟就站得離他極近,坐著的自己幾乎被陰影籠罩。
「你來拍,我不會用。」佐久早丟下那麼一句,就把雙手插進運動外套的口袋裡。
「欸?」古森眨了眨眼,「這是要讓我拍嗎?可以嗎?我要拍囉?」
咧開笑,他戴上銅牌並逼迫佐久早將得到的獎牌掛上。站起搭住佐久早的肩膀,見佐久早沒有反抗就得寸進尺與古森的手臂長度,讓他們得到許多好照片。
「你要不要看一下?沒問題我就發送出去。」
佐久早湊近看向畫面中的兩人,遲遲沒有回答回答古森的問題。
「聖臣?我送出去囉?」按下傳送,古森鬆了一口氣,「你居然主動說要拍照耶,嚇我一跳。」
佐久早拿回自己的手機,默不作聲地按了幾下,古森聽見自己手機的聲響,才發現對方剛剛是寄了東西過來。
是他下午短跑時的影片,雖然只有數秒。
面對自己的詫異,佐久早給出了回答:「也沒太多機會了。」
古森在想,他應該怎麼解讀佐久早這句話才好?或許,他們的期待是一樣的。
「怎麼會,以後聖臣輸給我的時候再來拍照啊!」
佐久早橫了他一眼,過了會才道:「那你要等很久。」
「哇,你真是讓人很火大耶。」古森笑罵,改口說:「那不然一起戴上奧運獎牌的那天!」
回應古森的,只有佐久早那沒被口罩遮掩的輕笑。
「嗚哇,好噁心!」
佐久早的笑容,噁心到讓古森期待往後自己的排球之路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他積極地纏住對方,拿著手機鏡頭對著表弟,興奮地拜託著:「聖臣!再來一次!一次就好!」
「休想。」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