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20日 星期六

古佐久/成長痛R18

  「怒所得分!」

  佐久早扣球,排球球面擦過了網,以驚險的角度落到對面的球場。

  哨聲響起,本以為會被攔下的古森回過神來。其他人喊聲擊掌,而拿下分數的佐久早卻杵在原地不動。古森出聲提醒該下個輪位,佐久早才移動位置。不知怎麼地,今天的腳步比以往練習都要來得沉重。

  即使是練習賽,也相當難得看佐久早出差錯。

  結束比賽,佐久早表情平靜地坐在場邊喝水。只是一瞬間,古森卻看見對方表情猛地一變。水瓶被丟到一旁,直到滾動到牆邊停下。佐久早伸手按壓著腿部,臉色不是很好看。古森想追問,卻見佐久早調整表情,模樣一切如常。

  古森忍著心底的好奇,直到放學途中才問:「我姑且問一下,聖臣你應該沒受傷吧?」

  佐久早聽見古森的問題後搖頭。他停下來按了按膝蓋,還有點隱隱作痛。

  「這個時期,很正常。」

  「啊,成長痛嗎?」

  古森雖然也正值身高增長的時期,卻不曾體會過那股傳聞中的「疼痛」。不過這個詞彙在這個年齡卻耳聞過不少次,他想,以疼痛來換身高,相信不少人還是願意的。

  「我媽說那是長高的意思,在痛就代表骨頭在長……」

  佐久早不理會傳言,通常都會尋找科學處理,但作為醫生的哥哥也說不用太在意,除非痛到不行,才應該要尋求醫療幫助。佐久早放心下來,並非是他對自己健康管理的不用心,而只是一個年齡的生理現象。突然的疼痛有時會妨礙他在球場進攻,但影響沒有他預估得劇烈。

  反正,佐久早善於忍耐。

  從小開始,他就知道如何照顧好自己,不給別人帶來麻煩——讓人安心的孩子。

  「那我回家了!」他們兩家雖住得近,但也還要再走上一段路。古森用力地揮動雙臂,「掰掰,聖臣!」

  他點點頭,目送古森的背影在轉彎處消失,才用鑰匙打開家門。

  「我回來了。」

  從玄關處延伸至屋內,只有無盡的昏暗。

  佐久早回到家裡,又是空無人一人。

  習慣了。一個父母兄姐全部都在職場上忙碌,只有他一個人的家。

  上樓放好東西,先去洗過澡,邊把球隊的運動服也洗了,然後微波晚餐,最後吃完。古森大概是不知道他今天一個人在家,否則肯定把他帶回家裡吃飯。古森家的餐桌上,總是吵鬧。

  不過像這樣自己吃飯,也很好。

  收拾得差不多,佐久早確認門窗都鎖好,上樓縮進房間裡,拿起他未讀完的運動指導書籍。頁面在寂靜的屋內翻動出撕裂空氣的聲響,一道一道。

  他只需要在這個屬於佐久早聖臣的空間消磨,等著時間到了,關上燈後,一個人闔上眼。

  和過去每個獨自一人的夜晚一樣。

 

  第一次家裡只有自己的時候,剛升上小學沒有多久。

  佐久早瞪大著眼,整個人裹在棉被內、縮在床鋪的角落。家裡的人似乎是過了凌晨才回來,在他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踏上階梯、經過走廊,才安心地闔上眼。又忘了是哪一次,他發現家裡的人一夜未歸,最終扛不住睡意仍是入睡。

  「聖臣能好好看家嗎?」

  「……嗯。」

  那次家人的未歸就是一場測試,測試是否以後可以安心放他一個人在家。而佐久早聖臣,通過試驗。

  一個人起床、準時上學,然後規律地照著課表,從早上到下午,最後放學,也不到處亂跑,能好好地完成交代的作業,直到家裡的大人們回來。

  這種普通的循環,卻在某個下午突然被打破。學校有個同年級生突然跑來說是他的表哥,聒噪地說今天放學要帶他一起去打球。佐久早想了很久才記起這個圓眉毛的傢伙,在年節的時候見過,很吵,話很多。雖然不同班,但佐久早知道,自己跟眼前的人完全不同,對方在班級上很受歡迎。

  為什麼這樣的人要來找自己?因為他們是表兄弟嗎?

  不過反正回家也沒別的事要做,佐久早答應了和古森一起去排球教室。

  第一天接觸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不過周圍的人都說他球感好,進步得很快。看到古森不甘心的表情,也讓佐久早閃過一絲挑釁的趣味。幾次下來雖然不能說從中找到什麼異於他者的樂趣,不過「排球」這項運動,卻如空氣般自然地融入他的生活作息裡,成為難以拔除的一部分。

  「聖臣你家今天沒人嗎?」

  「嗯。」從冰箱裡準備的飯菜來看,今天應該只有他一個人在家。

  「不然來我家吃飯吧!」

  沒給佐久早拒絕的機會,他就被帶著往古森家。

  完全不一樣的家庭。這是佐久早和古森的家人打招呼後第一個想法。

  「媽,今天晚上聖臣可以睡我們家嗎?」

  古森的母親先教育自己的兒子「你應該先問聖臣的想法」,結果古森卻答「反正聖臣家又沒有其他人在」。佐久早敏銳地注意到古森的父母表情一凜,正想開口解釋,古森的母親卻先一步露出笑容要他住下來,接著起身去屋裡翻出棉被,還有自家兒子能給佐久早換洗的衣物。

  元也和他的媽媽長得真像。佐久早想。

  但住在古森家就是一場災難。古森洗澡很隨便,沐浴乳和洗髮精按壓的方式讓佐久早煩躁不已。更別提在他已經快洗完的時候,又潑來一杓泡沫水。佐久早手腕靈活地一反撥,古森也是一頭濕淋,兩個人沉著臉揪住對方,最後在充滿霧氣的浴室裡迴盪出不同頻率的笑聲――直到古森的母親來罵人。

  佐久早吹著頭髮的時候分神看向手指,注意到自己極為難得在洗澡讓指尖膨脹出皺摺,接著又抬頭觀察著古森的房間。東西堆得雜亂,佐久早還看見被塞在床鋪底下一盒一千片的拼圖(有很多灰塵)。

  躺上鋪好的被墊,截然不同的環境,讓他不太習慣。不過佐久早仍是閉上眼,嘗試入睡。古森的呼吸聲過於清楚,和那床鋪反覆壓出的聲響,就可以知道對方還未入眠。

  「糟糕,我覺得我現在睡不著覺欸,聖臣。」

  喔,但我想睡了。

  「沒有啦,你看嘛、難得有人在我房間一起睡覺。」

  吵死了。佐久早想。

  「聖臣你睡著了嗎?」佐久早打定主意不回話。旁邊安靜了下來,正當他想著古森終於閉嘴的時候,床鋪發出一聲嘎吱的彈跳,「聖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不行。」

  「啊,你果然裝睡!」

  「嗯。」佐久早勉強睜開疲憊的眼,「還有,不要用手指著我。」

  古森從床舖上扯下棉被,跟著擠進佐久早鋪在地上的被墊。較高的體溫緊貼過來,佐久早往另一邊縮,古森便得寸進尺地黏過來。這次看來是抗拒失敗,佐久早想。

  不過他知道自己有個在顫抖不止的地方,正因為這股溫度慢慢地平靜下來。

  再次醒來,佐久早睜眼時對陌生的環境驚慌異常。直到看見古森與他沾黏過來的口水,才想起來自己昨晚是睡在古森家。撇向時鐘,今天他起得比平常還要晚。正想下樓盥洗,並和古森的父母問候時,佐久早只是站在樓梯口,就隱約聽見樓下客廳傳來語氣激烈的對話。

  他聽出來了,是古森父親的聲音。另一個,是自己的母親。

  「妳搞什麼!居然讓小孩子一個人在家裡!」

  「我們都有工作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官司對我有多重要!」

  「你兒子就不重要了?這裡又離妳家不遠,把小孩寄放在我家很難嗎?」

  「哥!我是不想麻煩你!」

  聽著男女一來一往的怒意,佐久早的耳蝸突然疼了起來。

  他垂下頭顱,盯著腳上的狗狗拖鞋。

  正當佐久早決定下樓去道歉,盡快結束大人這場爭吵時,後方有人戳了戳他的肩膀。古森帶他回到房間,在關上房門的一瞬,所有的噪音都被隔離在外,他嗡鳴的世界倏地安靜下來。

  「別理他們……」

  古森的聲音模糊,倒回床鋪上,翻滾了好一陣後以趴姿抬頭盯向佐久早。

  「幹嘛?」

  「嘿嘿,聖臣在我家欸!」古森托著下巴,用笑容對著露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的表弟。他從床鋪上坐起身,撈過擱在床邊的排球、掂了掂道:「沒有啦,這樣不是很棒嗎?很像是出去玩!」

  剛說完,球就往佐久早的方向過去。反射性地,他交握起雙手將球擊了回去,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球穩穩地回到了古森的手中。

  「等一下一起去打排球吧!聖臣!」

  「嗯。」

 

  那雙狗狗拖鞋,變成是佐久早在古森家的專屬。

  他和古森當時的拖鞋都已經不合腳,但那個家裡仍有一雙佐久早的拖鞋。不知道是不是古森的母親誤會,他的拖鞋一定印著狗狗的圖案。和古森一路從國小走到國中,但很快,他們迎來下一個岔路。

  要一起前進?還是分開?

  那雙拖鞋,到高中之後他還有機會穿到嗎?

  「嘶……」佐久早放下手裡的書,起身拿了條毛巾沾熱水,熱敷在抽痛的膝蓋上。

  似乎是報復他在閱讀時的心不在焉,這次痛得厲害。佐久早調整呼吸,邊安撫著自己生長中的骨頭。直到額角邊沁下冷汗乾去,他才終於感覺舒服了些。

  正要把毛巾歸位,佐久早聽見樓下傳來電鈴聲。他沒理會。

  通常一個人看家的時候,他都當作家裡沒人在。可是對方打定主意不想如他所願,佐久早的手機響了起來。古森打來的,他遲疑了會按下通話鍵——

  「聖臣!快點下來幫我開門!」

  「你來幹嘛?」

  「嗯?」自然地擠進玄關,古森脫了鞋擺好,「當然是怕你一個人無聊。」

  「喂……」

  「打擾了!我媽說你一定沒好好吃東西,所以要我帶東西過來。」無視佐久早,古森把手裡裝好菜的盒子遞給他。古森的父親在下班時經過佐久早家,看窗邊一片漆黑,到家後和兒子一問,立刻得出家裡可能只有佐久早一個人在的結論。古森義不容辭接下送餐任務,「聖臣會吃吧?」

  佐久早沒辦法拒絕他們家的好意,接過餐盒,把食物加熱。

  「你不是已經吃過晚餐了?」夾起古森母親特意準備的漬梅,佐久早瞪向拿了碗筷的過來的古森。

  跟著吃起第二輪的古森咀嚼著母親做的炸丸子道:「有什麼關係,我在長大欸!」

  他也不是真的介意,也就由古森去了。只是今天很不對勁,佐久早感受到氣氛的凝結。古森很自然地來到自己家裡,理由正當,不過他的直覺不贊同這個結論,古森似乎是有其他的原因才到訪的。

  「幹嘛?」

  吞嚥下嘴裡的食物,佐久早開口回應古森極不禮貌、從剛才就盯著他看的眼神。

  「聖臣,你高中決定好要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佐久早蹙起眉頭,明白了這股不適從何而來。

  「會留在東京嗎?」

  「不知道。」他不知道古森想試探什麼,這種感覺很糟。

  連續幾個問題佐久早一律回答「不知道」,古森的表情絕非一貫的從容。在佐久早猜測快到對方情緒的臨界點時,他才問古森:「那你又怎麼樣?」

  「我、」古森遲疑了會,才回答:「我會留在東京的學校,我希望去井闥山。」

  佐久早沒給出答案,收拾了碗筷打算休息,卻見古森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聖臣。今天我能留下來嗎?」

  「自己鋪床。」

  總算,在聽見自己的回答,古森露出一個熟悉的笑容。真心誠意,不造作的。古森踏進屋後似乎是帶著煩惱而來,卻隻字未提。像在暗示佐久早應該發現,卻又邊掩飾著不讓他看清真相。他明白的,這種複雜的情緒。

  畢竟,被遮掩的真相總是醜陋。比如,佐久早自己——

  「你在幹嘛?」他皺眉,看古森逕自打開衣櫃。

  「去洗澡啊,浴室借我用。」翻出一件他時常借穿,被佐久早掛在另一端的連帽T,又從帶來的提袋裡拿出浴巾等盥洗用具。在踏進浴室前,古森想到家裡的轉告:「我媽叫我們明天去吃早餐再去打球。」

  「噢。」

  佐久早的房間再次回到一個人的寧靜,卻多了一股外來的氣味。

  二樓的浴室就在佐久早的房間斜對面。佐久早家沉默的走廊,迴盪著從蓮蓬頭噴灑而出的水聲,偶爾停下的時候,來不及停下腳步的水珠滴滴答答打在磁磚上。偶爾傳出那捲入排水口的漩渦,一口氣被吞嚥而下的噪音。

  所有細微的聲響,全都在佐久早的耳中被放大檢視。

  古森在氤氳蒸氣中發出舒爽的嘆息,那聲音讓在房裡的佐久早心緒不寧。

  直到膝蓋的疼痛再次讓他回到現實。佐久早不知道古森家的拖鞋還能夠穿上幾回,醜陋而骯髒的自己,還能夠坦然地踏進那個家,看向溫暖迎接自己的笑容嗎?

  想必是不行的。

  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就發生在這個房間裡。

 

  那是佐久早第一次讓古森留宿自己家。

  剛上國中的兩人,開始在球技和身高上較勁,佐久早甚至沒注意到自己身上性徵的變化。早上的晨勃讓他一開始有些慌張,但似乎忍一下就過去了。對於班上男生私底下傳著的情色影片或雜誌他也沒什麼興趣,球隊訓練再追加自主練習,大量的體力消耗幾乎就能把青春期的焦躁發洩掉。

  「聖臣,你不舒服嗎?」

  古森是被佐久早在半夜的囈語給弄醒,以為對方又像小時候在深夜突然不適。他瞪大眼、翻起身,卻注意到在表弟身上發生的生理變化。他艱難地從腦中翻出幾個解決方法,對方都只是搖頭,不知道是「不會」還是「不想」,直到古森聽見自己用乾澀不已的嗓音問:「……那要我教你嗎?」

  「嗯。」

  爬上佐久早的床鋪,古森吞嚥唾液,小心地觸摸那裹在運動棉褲裡的勃起。緊張的氣氛夾雜在兩人的鼻息間,布料緊壓在性器上,感受古森的手指一根根地圈上來,佐久早只覺得腿間微濕、下腹灼熱,忍不住晃動腰部,試圖讓那若即若離的手指緊貼自己。不是粗糙的布料,他想要,其他的東西。

  古森扯開棉繩的結,將手探入佐久早的褲內,這次他清楚地感受到對方勃發的份量與溫度就在自己的手中,微微跳動。是他天真,自己做和替別人做是完全不一樣的事。

  他咬牙,畢竟佐久早從未需要作為「表哥」的他教導任何一件事。

  「哈啊……」似乎是被摸到舒服的位置,佐久早從嘴裡發出自己沒想過的驚呼。

  羞恥感滿溢而上,兩個男孩的額面相貼,偶爾抬眼觀察染上情慾的彼此。佐久早的喘息不斷地在古森的耳際磨輾,一致的頻率偶爾會突然起變化,時而高亢,時而在喉間發出舒服不已的顫抖。

  古森將自己的貼上那瀕臨射精的性器磨蹭,佐久早沒拒絕,在對方的示範下,他似乎知道該怎麼做,伸出他那在球場上靈活的手,毫不遲疑地輕撫那不屬於自己的陰莖。

  幾次磨蹭刺激下,男孩們射精在被褥上。

  啟蒙的汗水濕透了枕頭,還有狼狽不已的衣物。

  正好佐久早的父母已經睡下,兩個人做賊似地在二樓的盥洗室將青春的氣味湮滅。

  那次的探索只是他們之間的開始。

  卻在二年級的夏天,兩人有默契地停止對彼此的撫慰。

  停止的理由佐久早知道,全中大會之後古森特別受到女性歡迎,那也是當然的。

  不是沒注意到自己的妄念,佐久早立刻伸手掐去那株苗紮在陰暗角落的生長,然後轉身不看。

  所幸像是上天要轉移佐久早的注意力,一個強勁的對手降臨在全中大會的球場上。

  左撇子、旋轉、強勁的球威,佐久早收回一切都顯得無謂的煩惱,將心神全專注在排球上。

  古森晚餐時問他接下來高中要去哪裡,簡直是白問。

  他憧憬牛島,同時將對方視為可敬的敵手,絕不可能在這個階段成為隊友。佐久早轉了轉手腕,他要從牛島手中接下球,然後起跳、拿下分數。

 

  古森吹過頭髮後,回到佐久早的房間,卻只看見自己的表弟早在床上側身睡去。

  聽見古森鑽進被窩的聲音,佐久早才又調整位置緩緩躺平自己。

  他們難得在一個空間卻沒有交談,只是各自聽著呼吸聲後睡去。佐久早再次睜開眼,他低罵自己根本不該想起那些擾亂心神的事,也不該今晚讓古森留宿。

  那股奇怪的慾望,在睡夢中以旖旎的畫面呈現。

  佐久早嘆了口氣,起身下床,他放輕腳步往一樓的洗手間去,好避開聲音被聽到的可能性。

  褪下被繃起的褲子,佐久早只覺得一切都糟透了。

  為什麼會這樣?

  他明明已經掐滅了苗。為什麼在不注意的時候,那濕冷的角落裡已經攀滿不可忽視的翠綠?

  搓揉撸動自己的陰莖,佐久早想快點結束不斷湧上的罪惡,卻怎麼也沒辦法順利洩出。到底該怎麼處理這個狀況?腦中立刻浮出了一張臉孔,理智卻又硬是將那個人笑著的模樣全力打碎。

  「……元也、」

  死命咬著的唇,佐久早攔不住曾在心中多次呼喊的名字從嘴裡逃出。

  「聖臣?」洗手間的門被敲響,古森的嗓音透露出十足擔憂,「你不舒服嗎?」

  佐久早瞪大了眼盯向門板,表情錯愕不已。

  簡直有病。佐久早聖臣,你只是聽見他喊你一聲就射精了。

  聽著古森在外面的呼喊變得焦急,佐久早許久才回答「我沒事」。站直了腿,他到洗手台前清洗掉手中微微乾涸的白濁。注視著它們隨著水流旋入,聽著水聲不止的流動,他才終於回歸平靜,抬頭覷向鏡中的自己。

  和平常一樣,是會被說成是無表情的臉。

  佐久早推開洗手間的門,看向蹲坐在門口等他的古森。古森抬頭追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佐久早撇了他一眼,答道:「身體的健康管理我做得比你還好。」

  「也是。」

  「快點回去睡覺了。」

  佐久早這麼說著,先古森一步踩上樓梯。

  好痛。

  他好像聽見骨頭剉響的聲音,嘎吱嘎吱。

  「啊,該不會剛剛聖臣是在……?」古森拉長的尾音透露著我明白。

  「無聊。」

  「什麼嘛。」古森沒放過可以揶揄佐久早的機會,「這種事不是很普通?告訴我嘛,聖臣是用誰來、嘶!」

  古森的話說了一半,佐久早不解地回頭看向他。

  踩在高度較低的階梯,古森抬頭看向站在上幾階的佐久早,露出難懂的茫然。

  「怎麼了?」

  古森伸手困惑地按住自己的膝蓋側緣,「好痛。」

 

  啊……是成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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