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剛從浴室沖完澡的星海看了一眼,道:「這次去義大利買的。很帥吧!」
昼神挑眉看著手裡亮橘色和印著詭異圖案的T恤,反射地想說點什麼又閉上嘴。
雖然光來的反應會很好玩,不過今天就算了吧?
昼神將那抹橘塞回對方的行李箱最底部,動手整理箱內的其他東西。他瞪著手裡毛茸茸的妖精玩偶。拿著這個東西會做惡夢吧?光來要放在哪裡?
星海擦著頭髮去翻出吹風機,探頭關心昼神整理的進度。
「啊,那個是要給福郎的。」
「呵呵,光來的眼光真好。」給大哥的話就沒關係。
「那是當然!和翔陽一起去挑的!不過我覺得我買的這個最好!」
語畢,嗡嗡的吹風機聲響迴盪在星海位於東京不大的住處。
昼神算好星海回國的時間,從長野趕來見久違的男朋友。
他習慣性地打開星海整理行李箱。
鎖的密碼沒有更動,箱蓋跳開後塞到爆出來的內容物也沒變過。
總是塞成一團,從高中開始就是這樣。
鷗台高中是春高常客,遠從長野抵達東京總得過上幾夜。不管幾人房,他和星海總被分配在一起。星海對排球很嚴謹,卻在日常生活上有些散漫。東西都帶齊了,但總塞得亂七八糟。可以把行李全翻出來後再塞回去,只為了找到一條毛巾。
看不過去,昼神乾脆幫忙收拾整理。
「我能打開光來同學的背包嗎?」
星海當時頭也沒回,專注地看著比賽錄影,「喔!你自己動手吧!」
對星海的回答,昼神很是詫異。可以這麼輕易地就讓人碰觸私密性的東西嗎?
背包的拉鍊緩緩打開,那種窺伺讓他產生一股微妙的興奮感。
「幸郎的話沒關係啊。」聽了昼神的疑問後,星海毫不猶豫道。
這一次的允許,像是一道日光無縫地探入隱密處,他逡巡在屬於星海光來的私有地上。隨著陪伴對方的時間拉長,在上頭駐足得越久越深,他彷彿紮根其中。
這樣的侵入,讓昼神一度浸泡在得意中。
不過很快他發現,即使白日裡看不見,猛然驚醒,才注意到星光其實一直閃爍。
星海允許自己進入他的隱私,而自己也早在沒有察覺得時,容許對方在心底恣意存在。
過於習慣彼此在對方的生活裡,就好像天生就該如此,沒有質疑。
昼神將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箱擱置角落。
對他來說,每次整理星海的行李都是驚喜。
上次去國外比賽回來,箱底不知道為什麼多了一個在他看來就是被詛咒的木雕。星海總會帶著奇怪的伴手禮和品味不明的T恤回國,而從春高時他堅持要買到那件「毅力T恤」開始,昼神對於評價戀人的喜好總是樂此不彼。
不過買了那麼多,他倒是很少看星海穿過。
晝神正打算去處理那個躺在床上的國家隊選手,卻愣在原地。
這個人怎麼這樣呢?每次,每次,都是這樣!
在毫無預警的時候,在那個傍晚,影子扯得老長的時候。唰地,打開了他的心。
「光來。」他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你可以解釋一下那件衣服嗎?」
星海身上穿著的是鷗台高中的球衣,但上面的數字寫著大大的一號。
「哈?看了不就知道!」
昼神當然知道。印有一號的球衣,是他三年級擔任隊長拿到的隊服。
顧不得形象,昼神撲上去緊抱住星海。
星海發出笑聲,搓弄那頭柔軟蓬鬆的髮絲。伸手打開昼神的矜持,那成就感幾乎能與打垮敵手引以為傲的攔網高牆畫上等號。
鼻尖輕淺呼吸,混了熟悉的柔軟精還有長期與動物相處的特有氣味。他在昼神的擁抱裡睜開眼,圓滾的眼珠捕捉到那深色衣服上不管怎麼清理都會沾黏的毛髮。屬於小太郎的。
「光來怎麼拿到的?」星海沒有躲開,正面迎擊昼神瑣碎的啄吻。
星海把對方整個人拖上床,「從你的衣櫃裡拿的。」
聽昼神咕噥道「我都忘了放在哪了」,星海得意地在對方的頸上咬了一口。
上次回長野到幸郎家,他毫不猶豫拿了那件球衣回東京。星海有很多喜歡的T恤,但都比不上打開昼神的衣櫃後拿到的任何一件。
侵占彼此的領地,奪取對方擁有之物,這些行為不論建立在哪種關係上都有底線存在。唯獨幸郎,讓星海閃過「這個人的話,絕對沒問題吧」的念頭。搬到東京跟著球隊行動後,他沒多想就把備份鑰匙給了對方。
「我能收下嗎?」
星海一眼就看穿,昼神的問題後潛藏的攻擊性。
明明都做好闖入他生活的準備了,還每次都假意詢問自己的意思,直到星海確切地把自己的全部都放進那大得不可思議的掌心。星海仰頭接受昼神落在喉結的輕咬,瞥向床頭佔滿的相框,硬是拉長了手,用指尖把小太郎的照片弄倒到一旁。
幸郎來接他時,明明看起來就想立刻抱住自己,卻和往常一樣笑著什麼也沒做。進了房間後,也是先選擇打開行李箱――比起那些,倒是快點抱住我啊!
明明都允許你了。所以,快一點啊!
有力的雙腿纏上昼神的腰,星海遊刃有餘地露出挑釁的笑。
「來打開我吧,幸郎。」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