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黑今年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黑尾回到家就看見自己的青梅竹馬兼同居人兼戀人站在玄關迎接自己。這其實很難得，通常對方都會窩在工作間或娛樂室。當研磨這麼一提起，黑尾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生日。剛出差搭新幹線回來，這兩天都在使用公務機，因此親朋好友即時的祝福黑尾一行也沒看見。
「木兔真的是有夠吵……」黑尾不小心點開對方的影片，那吼叫般的生日快樂讓研磨皺起眉頭。
雖然沒看見，不過聽起來除了木兔還有日向和宮的聲音。
「謝謝你啦，研磨。」黑尾在對方的額頭輕吻，換上拖鞋，「我是沒什麼特別想要的、」
「這樣……阿黑沒有想要的東西啊。」
見狀黑尾瞇起眼，將背包扔到一旁。纏上戀人細瘦的左臂，整個人依偎過去，捏著嗓子，表情有些害羞地道：「研磨董事長說想要什麼都可以是真的嗎？真的什麼都會買給鐵朗？」
研磨眼神呆滯一秒，才回應黑尾。
黑尾的嗓音黏膩，磨蹭著研磨的手。有些玩上癮了，他調整聲音繼續逗弄著對方，「那、這樣的話想要新的限量款球鞋啊……對了，也差不多該買車了，總不能每次都用租的……會買給我嗎？董事長？」
「嗯。」
「哇啊！鐵朗最喜歡研磨董事長了！」
以行動表示誠意，黑尾立刻在戀人的臉頰多落下幾個吻。
黑尾看著研磨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演技從厭惡轉向無感的表情，忍著不放聲笑出來。用彆扭的姿勢，纏著研磨一路走到對方擱置在客廳暖桌的筆電前坐下。黑尾看著研磨點開網頁的書籤，畫面赫然就是他想要的那款球鞋，研磨選好顏色尺碼，然後將東西放進購物車裡。最後又搜尋了和黑尾聊過的車款，打算一併在這家什麼都買得到的地方結帳。就當研磨都準備好要結單的時候，滑鼠被外力制止。
「欸？等一下，珍惜金錢啊！研磨！」黑尾收回剛才對研磨的撒嬌，表情驚慌地把購物車的東西給取消掉。他是想要，不過那些都不是什麼急需品。而且黑尾也不喜歡研磨在他身上花大筆的錢，「鐵朗哥哥不記得把你養成這種浪費金錢的孩子！」
「你才沒養過我……」把筆電搶回來，研磨疲倦地將頭側貼在桌面抬眼看向黑尾，「明明是阿黑說想要我才買的。不然你想要什麼？」
黑尾勾起嘴角，「這樣好了，董事長先給我一個吻怎麼樣？」
2
研磨的吻很難捉摸。
輕輕地舔吮，偶爾像是忘了把舌收回、留在外頭的貓。看這隻大貓壓在自己身上，黑尾瞇起眼有趣地看著對方賣力吻著。似乎察覺黑尾頗有餘裕，研磨的吻突然變得侵略性，但還是像貓。
明明討厭累的，卻很不服輸。
黑尾伸出大掌輕撫貓的背脊，對方身體猛地抖了下，最後放慢舌的速度。他勾纏著戀人的舌頭，邊想著研磨這傢伙又靠能量果凍飲撐過午餐，邊忍不住用唾液濕潤那被蹭出皮的乾燥嘴唇。
研磨的吻只認識他黑尾一個，從一開始的青澀到熟練，都是因為自己。
他伸指，用指的側腹從研磨那破去運動褲暴露在外的膝蓋撫弄。
啊，好熱。一定都是暖桌的錯。
他的餘光能看見自己被揉成一團的襯衫，還有扔到紙拉門邊的西裝外套。黑尾現在能聽見自己皮帶被那雙在鍵盤上靈活的手指解開的金屬碰撞，還有那被一瞬間抽離的流暢滑動聲。他自發地轉身抓著暖桌的被子，滿懷期待地抬高腰、撅起臀部。被捂熱的潤滑液濕淋淋地大量抹上，沒多久就聽見曖昧的黏膩水漬聲和滴落在榻榻米縫隙間的聲音，忍不住抬起下顎，溢出極其細微的呻吟。
他們的性愛通常沒什麼聲音。
大概是習慣了。以前瞞著家人在各自房間裡偷偷親熱，導致就算搬到外面也都是如此。
他喘息著邊判斷研磨伸進了第幾根手指。研磨的手指相當漂亮，尤其是在觸球的時候，特別的美。現在卻如此墮入凡俗，下流而肉慾地在自己的穴內恣意探索。
「研磨……快點、」
「阿黑想要嗎？」
這種情趣般的問句曾被研磨評價是廢話，他從沒聽對方說過。所以被這麼問時，黑尾一愣。汗水從額角滑落，他收回自己的遲疑，貪婪的張口、言語破碎地道：「想要。想要研磨的。全部，都給我。」
他聽見研磨輕聲回應，然後性器緩緩地擠入那久未承受性愛的甬道。輕微的疼痛，混雜著充實的滿足感，清晰地感受到被撐開那脆弱的皺褶，直到湧入一片溫暖。
「嗯，都給阿黑。」
3
「好累……」
研磨側身倒在一旁，閉上眼，平復氣息。他拉過被角，大有直接睡在暖桌裡的決心。
摟過戀人纖瘦的肩膀，黑尾親吻那汗濕的額，「辛苦你了，研磨。很舒服喔。」
腦子熱過頭了，做完一次翻身騎上去又強迫研磨多動了第二輪。戀人的體力真的不行，不過黑尾也不是當初春意萌動的青少年，慾望當然存在，卻也比較能夠忍耐。偶爾的肌膚之親，就相當滿足了。
「這樣就行了？」
知道研磨是在問自己想要的禮物。黑尾撥開那被汗黏成一片的頭髮，「你還想給我多少東西？」
「很多。」毫不猶豫，沒有遲疑。
向來舌頭靈活的黑尾倒不知道這時候該怎麼回答他聰明的青梅竹馬。
「是嗎？」黑尾拿起自己的襯衫披上，打算先去洗澡。給了研磨一個安撫的吻，黑尾把西裝外套折成枕頭給對方墊著，「寄放著吧，讓我每年慢慢累積下去。」
「要幹嘛？」
「到足夠換你之後的人生為止。」黑尾站在拉門旁，「我去做宵夜，你要吃吧？」
研磨閉上眼，迷糊地在暖桌的熱意以及用盡的體力下熟睡。
再次睜開眼，是被食物的香氣喚醒。黑尾就站在流理檯旁，動作流暢的切著蔥花，上半身穿的是他們公司發行的帽T，和他同款的那件，下半身則是大學球隊的運動褲。
黑尾說是宵夜，但已經是簡單的晚餐。
煎得恰到好處的魚，還有幾樣研磨母親做的醃菜，冒著熱氣的煎蛋捲，白飯，味噌湯。
「我只煮了一點。」黑尾將添好的半碗飯遞給研磨，「要吃完啊，研磨。」
坐下來吃了幾口，聽著黑尾說起工作瑣事的研磨放下碗筷。
「阿黑。」
「不是說了要吃完嗎？你吃太少了……」
「阿黑。」研磨把音量放大了些。
「……什麼事？」
「可以的，我把我之後的人生都給阿黑。」
「說什麼啊……」黑尾愣了下，視線不知該往哪裡看，最後只盯著手指尖，「別太快做決定，研磨。」
他們之間，還不夠久嗎？
聽黑尾說什麼要累積下去，研磨就知道這個比自己大一歲的青梅竹馬又想縮回去。
打排球的時候也是，黑尾總是自責是不是他拖著自己的緣故才勉強打的。明明有可能破壞關係，黑尾卻還是對自己說了喜歡。那為什麼又要擅自認為自己只是被牽著鼻子走呢？
「阿黑想要，我就會給你。」研磨盯著對面餐桌的男人，「我想要阿黑的人生，你也會給我嗎？」
研磨突然想起第一次和黑尾見面。
許多人熟知的黑尾，都已經是音駒可靠的隊長。而他記得的，是怕生的、膽小的、不服輸的、喜歡排球、想要不斷升級的黑尾。以及，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他現在有很多錢，所以可以買到所有黑尾想要的東西。
而那沒辦法用錢買下的人生，研磨只能拿自己的作為交換。
眼前這個善於計較的男人一定知道，自己此刻的決定是多麼認真。
「阿黑。」
黑尾慌亂地抬起頭，看向喊了他的研磨，「嗯？」
「回答呢？你的生日，要結束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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